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

剧情片日本2006

主演:加濑亮,濑户朝香,山本耕史,罇真佐子,役所广司,本田大辅,本田博太郎,石井洋祐,北见敏之,小日向文世,益冈彻,光石研,大森南朋,大和田伸也,尾美利德,清水美沙,菅原大吉,铃木浩介,铃木兰兰,唯野未步子,田口浩正,高桥长英,竹中直人,田中哲司,德井优,柳生美结,矢岛健一,山本浩司

导演:周防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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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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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8-20 03:21

详细剧情

  青年金子彻平(加濑亮饰)在高峰期乘上了地铁,赶往学长介绍的公司面试。不料,他在岸川站下车时,被一个女中学生拉住并被指认为是“痴汉”,彻平因此遭到了逮捕。在警察的严厉质问下,彻平坚称自己没有犯罪。而律师告诉彻平,如果否认犯罪将遭到拘留,一旦被起诉,后果将更加严重。这飞来横祸令彻平茫然失措,与此同时,彻平的母亲丰子(罇真佐子饰)和朋友齐藤达雄(山本耕史饰)为了还彻平清白, 四处奔走寻求帮助。当过法官的资深律师荒川正义(役所广司饰)和年轻的女律师须藤莉子(濑户朝香饰)向他们伸出了援手,一场决定命运的法庭辩论随即展开。

 长篇影评

 1 ) 周防正行, 必看

周防正行是必看的導演。新作轉往嚴肅題材,一樣難不到他。他的作品最難得之處是每每抓住大眾的癢處,鑽進他們的心靈虛位,而加以撫平安慰。他的鏡頭平實,毫不取巧,卻令觀眾更容易墮入角色,投進電影設置的世界。這部新作講一個青年被控在車廂非禮,面對不公平審訊,堅持上訴以圖還我清白。這是周防正行最社會性的作品,比起他出道的處女作”戀態家族”,很難想像是出於同一導演。(“戀態家族”也不失為一部精緻的情色電影。)

 2 ) 看的时候一直在想某某案件

这个案件,当然是无法说出来。但我认定那是一起冤案,且代表着X国目前的法治水平。
那人已经死了,同法治一起死了。每次想起,就觉得很悲伤。
不知为何,我总认为,那个人同我及我的朋友一样,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有着正常价值观的人。而正是因为他有着这样的价值观,所以无法忍受冤狱,就像这部片中的金子一样,无法忍受警察所说的“认罪罚款就了事了,就像违反交通一样”,所以才不屈不挠地一直为自己申诉。直到他明白“法庭不是伸张正义的地方,而是判断有罪无罪的地方”,才终于不依靠国家机器来为自己讨回公道,而是采取了自己的方法。
我又想起昨天晚上重新温习的《Hot Fuzz》。那位充满正义感的警察发现说理说不通,而且很有可能告到伦敦去没有人会相信的时候,端起枪来,干脆跟那帮申裁会的人决一死战。昨晚看到这幕的时候我还想,这样做的话,不就把自己置于不义了么?然而……
我还想起《死亡笔记》。月后来被塑造成一个丧心病狂的偏执狂。然而,他似乎也是有着正义无法靠法庭来伸张的想法,于是转而自己变成一个执法者。
不知道,某某案件的审理者,若看了这部片,做何感想。
我想,大概,只是嗤笑一声,抑或面无表情吧。
世界为何会是这个样子?我始终也无法明白。

 3 ) 《我没有做》电影剧本

《我没有做》电影剧本

文/[日本]周防正行
译/洪旗

第一卷

东宝公司的标记
幻灯片字幕——
出品:东宝电视、艾尔塔米拉影像公司、东宝公司
制作机构:艾尔塔米拉影像公司
周防正行导演作品

1.省略(注1)

2.银幕上渐渐显现以下文字——
即使放过十个真犯人,也不要惩罚一个无辜者

3.街道(平成十七年[2006年]五月十日、星期二)
通勤电车驶过。

4.通勤电车·车内
车厢里异常拥挤。
一位职业女性面露不快的表情。
一只骨节粗大的手,伸进了被撩起的裙子中。
女人白皙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只粗大的手。
女人的声音:痴汉!(注2)
中年男人大谷吉史(51岁)一边想挣脱自己的手,一边气势汹汹地叫了起来。
大谷:胡说什么!像你这样的丑八怪,白给一百万都不会碰你!
女人:别装了!你没摸?就是这只手!
大谷:放开,你,嘿!小心我告你!这个傻瓜!

5.岸川警察署·第一调查室
穿着深色西服套装的大谷,正在接受刑警山田好二(38岁)的调查讯问。
山田:你少给我装蒜!那女的说了,你摸她啦。
大谷:我说了没摸就是没摸。
山田:行了吧你,这个变态!瞧你那德行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6.岸川车站前
女中学生古川俊子(15岁)被巡警们簇拥着走来,后面是被其他几名巡警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金子彻平(26岁)。一群人出了检票口。
彻平身穿深蓝色西装,手里拿着提包。
彻平: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我什么也没做呀。
巡警:具体情况到署里再说。
彻平:可是,我马上要去面试的。
巡警:很快就完。
被分别带进两辆巡逻车中的俊子和彻平。

7.岸川警察署·第一调查室
贴在手上的胶带被揭了下来。
山田:这上面有和女人裤衩上相同的纤维,你怎么解释?
大谷面露惊讶的表情。
山田(用荧光灯照着胶带):怎么着,你以为耍流氓不会留下证据?大错特错啦!
山田:左手。
刑警:是(准备从大谷左手上取证)。
大谷的表情瞬间大变,一下子跪倒在地。
大谷:实在对不起,那个……如果让公司和我妻子知道,我这辈子就完了。对不起,求你啦。
额头一个劲点地的大谷不断央求着。
山田:那好,你承认了?
大谷:实在对不起。
年轻的刑警香川智(27岁)走了过来。
香川:失礼了。哎,山田,有点儿事。
香川凑到山田耳边说着什么。
山田:又来了一个呀?(看了看手表)这儿你给结了吧。
走出去的山田和接替他的香川。
香川:你干什么啦?
大谷:哦,那个……

8.岸川警察署·走廊
山田走来。
山田与被警官押解而来的黑帮模样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山田:怎么又是你呀?
黑帮模样的男人:抱歉。
山田正准备走过去,忽然从稍稍开着的调查室的门缝间,看到正在接受女警官长谷川朋子(40岁)讯问的女中学生俊子。她脸上一副要哭的表情。
长谷川(对俊子):已经没事啦,所以不用再害怕。你很了不起。

9.岸川警察署·第三调查室
彻平坐在钢制写字台前的一把折叠椅上。
刑警松下昌太郎(30岁)面对电脑而坐。
山田猛然破门而入,大声吼叫——
山田:到底怎么个有趣法呀,嗯!
呆若木鸡的彻平。
山田:你一直在干这种勾当,是不是!
彻平:啊?
山田:那个女孩说啦,就是你对她动手动脚的。嘿!你给我端正态度,不要否认。把你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赶快!
彻平愣了片刻,随即按照他的话拉开皮包的拉锁,取出包内的东西。iPod和手机。
山田:就带这些东西上班吗,嗯?你老实点儿!上衣口袋里的东西都给我掏出来。还有裤子口袋里的。
彻平感到难以理解,但还是按照刑警的话做了。
摆到桌子上的手机、钱包……
长谷川推开门,向山田使了个眼色。于是山田起身走到门口,开着门同长谷川说着什么。
彻平不安地窥视着他们。
山田返回室内。
山田:你小子,被受害人抓住手了吧?
彻平:哦……不是手,是袖子。
山田:是吗?这样如实回答就很好嘛,啊。
山田坐回座位,立刻开始向松下口述案情。
山田:我,在十分拥挤的通勤电车内,摸了女中学生的屁股,被她抓住了衣袖。
松下敲打着电脑键盘。
彻平:哎等等,你在说什么啊?
山田毫不理会彻平,继续着他的口述。
山田:这实在是我一时的歹念,无法否认地做出了这种事情。此后,我会以认真的态度进行供述。
彻平:哎,等一下,谁也没说过这些话呀。还是让我走吧(说着站了起来)。
山田:老实待着!你,已经被捕了。
山田突然用手铐铐住了彻平的双手。
山田:根据私人的请求,你作为现行犯已经被逮捕了,明白吗?所谓私人的意思嘛,并不是指警官,而是指一般的市民。你就是在受害者的要求下,作为现行犯被逮捕的。
愕然的彻平。

片头字幕:我没有做

10.岸川警察署·第三调查室
山田在进行应答口供的“读、听”作业。
山田:我,今天,在上班途中的电车内,绝对没有做过掀起女中学生裙子、从内裤上抚摸她屁股的事情。
山田念完了口供记录书,将它伸到彻平的眼前。
山田:嘿,签上名,在这儿。
手铐从彻平手上摘了下来。
山田:我再给你说一遍,你老老实实承认马上放你出去。可以按普通的违反交通规则处理,一般也就是罚点儿钱,然后就释放。
彻平(瞪了山田一眼)。
松下:按手印。左手食指。

11.岸川警察署·拘留所
狱警在检查彻平所持物件。
从钱包的内容到鞋子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地检查,并一一记录。
彻平在两名拘留所狱警面前脱下衣服。
其他几名狱警出于爱看热闹的本性,也在一旁瞧着他们。
狱警:裤子也脱掉。
说话的,是拘留所的狱警西村青儿(45岁)。
另一名狱警在检查手中的物品。
狱警:你没承认?
彻平:是的。
脱下长裤的彻平。
彻平:内裤也要脱吗?
西村:内裤就不用脱了。
狱警:这是什么?
彻平:是iPod。
就在彻平回答的同时,西村突然拉开彻平的内裤向里面看去。
彻平:!
西村嗤笑着。

12.岸川警察署·拘留所
彻平被带进拘留所内的一间拘留室。
拘留室内有一名穿针织运动衫的男人三井秀男(56岁),和一名像是非法滞留者的东南亚国家的年轻人。
彻平(低下头,小声地):抱歉。
三井:第一次进来?
彻平轻轻点了点头。
三井:干什么了?
彻平:嗯,什么也没……是误会……
三井:是这样啊。
彻平:那个……应该怎么……
三井:什么?
彻平:哦……不是,我该在哪儿……
三井:噢,你找个合适的地方吧。还有几个在这里的人,被带去检察厅了。检察厅知道吗?就是被调查、起诉的地方。警察嘛,只管抓人。因为那些混蛋刑警总是为所欲为、蛮不讲理,所以得让通过了司法考试的优秀检察官来冷静地判断,这是原则。那,律师呢?
彻平:啊?噢,你是说,给我辩护的人……
三井:不、不、不是那么回事。你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彻平:对。
三井:所以他们必须告诉你要找个律师。刑警什么都没说吗?
彻平:什么也……
三井:因为有轮值律师的制度。不管怎么着,先找个只用一次的吧。值班先生!
拘留所的狱警西村走来。
三井:他说想找个律师。
西村:要找谁知道吗?
彻平:哦,这个(不知所措地看着三井)……
三井:当班律师。
彻平:噢,对,当班律师。
西村:现在已经晚了。明天也许可以吧。行,我试着给你联系一下,不过我看没什么用。
西村朝拘留所的一端走去。
三井:哼,装模做样的,这才中午刚过。放心吧。很快会来找你的。和家里联系过了?
彻平:嗯、还没……
三井: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尽管问我。即使是冤罪一类的事我也清楚得很。
彻平:冤罪……?
三井:你不就是嘛,就是没有事实根据的罪名。这种情况时不时地会发生,就叫冤罪。
拘留室外,大谷被西村和另一名拘留所狱警带着走了过去。
三井:他被释放了。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吗?
彻平:……
三井:是早上进来下午就被放出去的上班族。他干这个来的(用手掌抚摸彻平的臀部)。
彻平:!
三井:是痴汉呐,痴汉!
***
拘留所房门下方的小窗咔啦一声开了,卷成一卷的一大张透明塑料片塞了进来。
人们接过塑料片,打开铺在地板上。
胸口露出文身、黑帮模样的高田稔,和体态癯弱、像是药物中毒者的吉谷久男在塑料片旁边坐了下来。
三井催促似地让彻平坐到他的身边。
连彻平在内,同室共有5个人。
送来了已经冷掉的盒饭。
喝的只有白开水。
“我吃啦!”
同室人响亮的声音吓了彻平一跳。

13.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玻璃钢隔板上竖着一张名片,似乎是为了让嫌疑人更容易看清。
“艾蒂克斯法律事务所·滨田明”
彻平在向律师滨田(40岁)讲述事件经过。
彻平:在,车站,他们说我“痴汉”来的,然后就把我带到这里。
滨田(直视彻平):你在调查讯问时也否认了?
彻平:嗯?
滨田:就是,你说了没有做,没有“痴汉”啦?
彻平:是。
滨田:你的嫌疑,是违反防止侵扰条例吗?
彻平:什么?
滨田:“痴汉”行为也各有不同。简单地说,隔着裤衩触摸是违反防止侵扰条例,如果手伸进了裤衩里面,就属于强迫猥亵。
彻平:噢,那个刑警说过,好像是从裤衩上面摸的。
滨田:能不能给我讲讲坐上电车之后的情形。
彻平:好的。那个……我是从槿之丘站换的快速电车。
滨田:什么线?
滨田边问边记录彻平的回答。
彻平:是城北快速。哦,然后,我原准备到岸川的,但是在武藏台站下了车。
滨田:为什么要中途下车?
彻平:噢,是担心没带履历书。因为这次面试特别重要,我想确认一下是否带了履历书,可电车里太挤没法看,于是下了车。
滨田:你是学生?
彻平:不,毕业后一直做自由职业者。26岁。
滨田:履历书找到了?
彻平:没找到。但是如果回去取,时间又来不及,所以想想就作罢了。这时,发车的铃声响了。

14.武藏台站·从站台到车厢内(彻平的回忆)
彻平在即将发车的瞬间跳上了电车。
彻平的声音:急急忙忙挤上了车,可是人太多,站台工作人员就从后面推我。因为车上已经超员了。好不容易才关上了车门。无论如何也得确保自己有个站住脚的地方,但身体似乎被背后的什么东西拉着,感到很奇怪。回头一看,原来是上衣的下摆被车门夹住了。我有点儿着急,就用右手去拽,一边扭转身体,结果根本拽不动。这时候,我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同时站在我右边的女性扭过头来看我。我们对视时,我说了对不起,但道歉的声音很小。然后,我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一边转过身体,一边慢慢地拽我的衣服。可是,这会左边的一个男人不知为何一下子压到我的身上。这样一来,我怕衣服被扯破,心里挺着急的。电车快到岸川站时,才好不容易把衣服揪了出来。这时,就听到有人说“你住手”的声音。

15.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彻平:我回过头来就听到了哭声。
滨田:回头?
彻平:哦,不是,因为衣服始终被车门夹住,我就一边扭过头瞧着一边往外拉。身子是一直朝前的。后来车到岸川站停下,我刚一下车,袖子就忽然被揪住了。

16.岸川站·月台(彻平的回忆)
车门打开,彻平随着倾泻而出的人流下了车。这时,从后面追上了一名女学生,揪住了他的衣袖。
女学生:你痴汉来的吧。
彻平:那个女孩说我是痴汉。这时,一个怪怪的男人(月田一郎,38岁)突然出现,说什么,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就和她一起去车站办公室说说清楚。当时情形有点儿乱,车站工作人员也来了,让我去办公室讲明情况。

17.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彻平:后来在我们一起进入车站办公室时,来了一位女士,说,他的衣服一直被车门夹着,他不是痴汉。就是在车上我们对视时,我向她道歉的那位女士。
滨田(做记录的手停住了):那位女士说了不是你吗?
彻平:说了。
滨田:她向警察说过吗?
彻平:没有。后来她就不知去向了。

18.岸川站·办公室(彻平的回忆)
办公室的大门在女性目击者的面前关闭了。
彻平的声音:工作人员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就关上了大门。所以我有些慌了,我说,她是重要的证人呀,让她进来。可是他们不理。后来我急忙跑到外面叫她,但已经不见了踪影。

19.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滨田:那么,是不是工作人员没把她的话记录下来,也没有留下她的联络方式?
彻平:是啊。我还说了让他们去打听一下,可他们根本没有去。刑警也是如此。
滨田的目光落在自己记下的笔记上。
彻平:刑警说,如果不是你,那是谁干的呀?这么说起来,我身旁那个胖男人一拱一拱地使劲挤我,实在有些不对劲。但是刑警说,要是真有这么个家伙,他在哪儿呢?为什么谁都没有提到呀?别胡编滥造啦。你如果坚持这样说,到了法庭上官司也赢不了。只要你承认下来,交点儿罚款马上就可以出去。他们反复这样说。可是,我的确没有做呀。
滨田:……打官司,那可就麻烦啦。
彻平:?
滨田:说白了吧,像这种轻微的事件,如果你否认,就会把你一直关在拘留所里。即使以后开庭审理,把受害者的证词搞完最少也得等上3个月。我认识的人有的已经祓拘留半年了。其实,当时只不过是罚款五万日元的事。而打官司,谁也不能保证胜诉。判下来的有罪率在99.9%,大约一千件里只有一件被判无罪。像咱们现在说的这起痴汉事件,直说吧,到法庭去斗争也斗不出什么好结果。
彻平(张口结舌):……
滨田:当然啦,作为律师,不能劝说当事人把没有做的事情承认下来。然而,这就是日本的现状。假如你承认了,那么谁都不会知道,明后天就能从这里出去。
彻平凝视着律师,心中极力想理清他刚刚说的这套话的含义,但头脑中却是一片混乱。
滨田:怎么样?还是坚持否认吗?那么将有3周时间要在这里接受调查。然后,如果被起诉,就得等待审判。若是为此坚持斗争,首先就要花去一年的时间。而且,在此基础上,就算真的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保证判你无罪。倘若现在承认下来,那么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
对于律师的话,彻平默不作声。
滨田:如果你同意协商解决,马上就得交钱。有能够先替你交上钱的亲戚、朋友吗?
彻平:……可,我没有做这事呀。
滨田(针对彻平真切的言辞):的确如此,对不起。但是真要打官司可不得了,恐怕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总之,今天你先好好考虑一晚。可以按这张名片和我联系。

第二卷

20.岸川警察署·从房间到拘留室(第二天·星期三)
幽暗的光线中一溜窄窄的被子筒,盖着毛巾被的犯罪嫌疑人们正在睡觉。
在离门很近的地方躺着彻平。他蜷曲身体侧卧着,睁着双眼。
灯突然亮了,传来响亮的喊声。
“起床!”
随着喊声,各个拘留室中的人一齐起身,口中还念叨着“早”、“早上好”以及“加油”之类体育会成员间寒暄时爱说的鼓励语,同时动作麻利地叠好被褥。
拘留室的门开了。
三井:哎,去被褥室。
彻平:噢。
三井:快、快点儿。
抱着卷好的被褥的犯罪嫌疑人们,穿着拖鞋,朝被服库走去。
三井给一无所知的彻平讲解着。
“快,快!”、“这里,这里”、“放在正面下,正面下”。
“赶快!”“嘿、你快点儿!”警察不停催促着。
放好卧具刚刚回到拘留室,就发来了水桶和抹布。
“我去擦厕所”有人说着取走了水桶和抹布。
三井:你帮我清理电线吧。
彻平:是。
三井:我来操作吸尘器。
于是三井熟练地开始清扫。
彻平只能遵守拘留所的规矩,帮助打扫卫生。此时距他起床还不到3分钟。
扫除完成后,人们出了拘留室前往洗脸池,按顺序洗脸、刷牙。
警察朝尚有些不知所措的彻平不断粗暴地叫喊:“快点儿!”“赶快!”
三井等人迅速洗完脸,马上就得返回拘留室。
警察:好,来一个。接着再来两个。
相邻拘留室的人开始被叫进来洗脸。
警察:九号,动作太慢。说你呢,金子!
其他警官:你麻利点!嘿,快点!
感到茫然的彻平。

21.欠缺

22.押解车内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市中心早高峰时的情景。
彻平坐在座位上,瞧着那些上班族和女中学生。
警官(比较平和的语气):哎,这辆车,还要去三个警察署,拉上像你们一样的在押人员,然后去地方检察厅。不论是在押解车里,去检察院的途中,还是在检察院等待调查的室内,都禁止一切私下交谈。直到返回警察署之前,除了调查时间以外,一句话也不许说。
这时,押解车后部出现了一些骚乱。
嫌疑人甲:干什么!说什么废话,你这家伙。
其他警官:喂,不许说话!
嫌疑人乙(不理睬):啰嗦个屁,老不死的,你的腿碍事。
彻平就坐在两个激烈争吵的人之间。
警察(变成一副恐吓的面孔):混蛋!听不懂我的话呀!
同时,其他警察也朝这两个人大声呵斥。
尽管彻平一直很老实,却也因流氓和警察间产生的混乱受到牵连。

23.检察厅·停车场
“1、2、3、4……”
警察用手指着正在下车、被绳子穿成一串的嫌疑人。

24.检察厅·候审室前的走廊
站成一排的嫌疑人,把双手放在身体前面。
警察:都把手举好,不然会被弄伤的。
穿在手铐上的绳子嗖地被抽了出来。
“啊、疼!”

25.检察厅·候审室
只有5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沿着两边的墙壁有两排相对的木制长椅。彻平此时又被安排与两个长相凶狠的家伙坐在一起。
椅背与椅面几乎呈直角,坐在上面非常难受,让人产生一种仿佛在受拷问的感觉。
屋角有一扇高度到腰部的木门,里面是一间洋式便所。
在候审室前走来走去的警察们大声朝嫌疑人宣布注意事项。
警官: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调查讯问。即使自己的调查结束,也要等所有人的调查结束才能回去,差不多得一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禁止一切私下的交谈。吵闹和违反规则的人将被依法处罚。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疼痛,这里只有止痛药片……
***
被叫到的嫌疑人,只能从两排嫌疑人的膝头之间侧着身子挪出去。
***
警察将嫌疑人右手的手铐打开,移到左手。
一只手戴着手铐的彻平等人接过椭圆面包。
吃午饭了。
***
警官:是谁要手纸?
一卷卫生纸从门上的小窗伸了进来。只能扯下一个人的用量。
在大便的嫌疑人。
挨着便所的嫌疑人紧皱眉头。
嫌疑人:真臭。
漫长的一天。

26.检察厅·候审室到走廊
警官:岸川9号。
叫到了彻平的号码。
彻平出了候审室,手铐之外又被系上了腰绳。
警官:行了,走吧。

27.检察厅·副检事室
警察带着戴手铐、系腰绳的彻平,走进了副检事宫本孝(56岁)的房间。
宫本坐在布置有沙发和长桌的接待空间最里面的写字台前。阳光从背后的窗外射入,使他只显出身体的剪影,表情则一点儿也看不清。
宫本的侧面是一位年轻的女性检察事务官,面向电脑屏幕正在工作。
警察把彻平引到宫本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前。
警官:过来,坐下。
警察打开彻平的手铐,然后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宫本仿佛根本无视坐在对面的彻平,依然低头看着文件材料,眼睛也不抬地说——
宫本:你有权保持沉默,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那么,讲一下那天早晨的事吧。

28.彻平居住的公寓楼一室·大门前(黄昏)
彻平的母亲丰子(52岁)放下大大的旅行包,打量着儿子的房间。
这时,拿着扫帚和畚箕的管理人青木富夫出现了。
青木:找谁?
丰子回过头。
青木:这儿呢,这儿呢。
丰子(看到了青木):啊,那个,我是住这儿的金子的母亲。
青木:噢,是吗。他好像从昨晚就没有回来。
丰子:那是怎么回事?
青木:谁知道哇,这种事。我只是个管理人。
丰子从塞得满满的装着土特产的袋子中,取出一包带壳的花生,放到青木的手中。
丰子:一直都承蒙您的关照。
青木(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您是打算在他屋里等他吧,钥匙我去拿来。等一下,啊。
丰子:太谢谢您啦。

29.检察厅·副检事室
彻平:由于特别拥挤,我的上衣被夹住了,所以我一直在揪我的上衣。这有证人。
宫本:混蛋!我不想听这些!
彻平:可是……
从进门后一直显得很平静的宫本,刹那间变换了一副面孔,厉声地吼叫起来。
宫本:少哕嗦!今天的调查到此结束!
宫本从彬彬有礼到气势汹汹的态度变化使彻平大吃一惊。
宫本朝彻平身后的警察抬抬下腭,示意把他带出去。
警察:哎,站起来吧。
警察给站起身的彻平戴上手铐。
彻平:稍等一下行吗?
宫本:反正你总是否认,所以只能结束了。早就看透了你的狡诈本性,我才不会上当呢!

30.岸川警察署·拘留室
彻平躺在褥子上,三井在他身边低语。
三井:明天就要做羁押询问了。羁押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得在拘留所里生活了。总之,要去法院和法官谈话,决定是否对你进行逮捕。反正,如果你说自己无罪的话,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

31.地方法院·从门外到地下停车场(第三天·星期四)
坐在押解车上的彻平。

32.地方法院·一室(羁押询问)
彻平坐在正看材料的法官高桥惠(29岁)的对面。
在法官的左侧是书记官。
高桥只关注事务手续的样子,使她看上去像个大学生般显得有些靠不住。
法官看的文书上附有照片,拍的是女中学生。
似乎是由警察做出的痴汉侵害再现照片。
彻平:我绝对没有痴汉行为。
高桥:你,对此否认,是吗?
彻平:是的。因为我没有做么。
法官似乎要从文书上抬起头来,却又似抬未抬地,说道——
高桥:对你拘留10天。
彻平:……那,我能和什么人取得联系吗?
高桥:可以。
彻平:请帮帮我。
高桥:可以。

33.弹子房·店内(第四天·星期五)
一边打弹子一边对着手机讲话的斋藤达雄(26岁)。
达雄:是。啊?我有点儿听不清。(加大嗓门)拘留?为什么这是?
坐在斋藤旁边的人转头看着他。

34.彻平居住的公寓楼·一室
达雄一把推开门,听到了吸尘器的声音。
达雄:哎,怎么回事?你在家呀。刚才我接了个奇怪的电话。
达雄进入室内,发现用吸尘器的是丰子,吃了一惊。
丰子:你是谁?
达雄:啊,不、那个……我是彻平的……叫达、达雄。
***
达雄在打手机,他旁边是满脸狐疑的丰子。
丰子:是敲诈的人吧?
达雄:对(似乎是为了让丰子听清而大声重复对方的话)。星期一要去检察厅接受调查,不能会面。噢,星期二是吧。您说送东西星期一也可以……
丰子:到底怎么回事?

35.检察厅·副检事室(第七天·星期一)
宫本的对面坐着彻平。
与上次不同,宫本只是平静地、淡淡地提着问题。
女性书记员面无表情地敲打着电脑键盘。
宫本:你,触摸古川小姐右臀部的右手,没有被古川小姐抓住吗?
彻平:没有。
宫本:你是不是马上抽回摸她臀部的右手了?
彻平:因为我没有摸她,所以也没有被抓住手。
彻平目不转睛地盯着宫本。
宫本:咱们差不多也该说说真实情况了,怎么样?
彻平:我从一开始说的就是真实情况。
宫本:受害人说,抓住了你的右手还看了你的脸。如果你讲出实情并进行反省,那么事情就不会被搞糟。
彻平:要我反省,可我什么也没做呀。
宫本:你家里有没有不正经的东西?
彻平:你说的不正经的东西,是指什么?
宫本:就是成人电影录像片,诸如此类的东西。
彻平:有这种东西的就是痴汉吗?
宫本:你有没有?

36.岸川警察署·接见室
丰子和达雄坐在沙发上,旅行袋放在旁边。
接见室里,还有酒吧女郎模样的女人和面相凶恶的男人。
丰子:你还得去公司上班,真谢谢啦。
达雄:不,我、没去公司。
丰子:那,是单干呐。
达雄:嗯?
办事员:金子。
丰子:哎(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达雄:……噢,单干。

37.岸川警察署·拘留所
拘留所狱警西村,从桌上的旅行包里拿出各种物品进行检查。
西村:拿毛巾来干什么,会上吊用的。细长的东西都不行。还拿皮带来,简直岂有此理。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懂(边说边把裤子上的皮带抽了出来)。喂、喂,还有剃刀,打算杀人呐。
丰子:别这么说,拿什么好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把旅行要用的东西都装来了。
西村:肥皂、牙刷这些在里面也可以买,所以这些也不行。(把花生的袋子拿了出来)吃的东西也不要装来。
快要哭出来的丰子。
拿来的物品几乎被原封不动放回旅行袋里。
接着,书上用来隔页的丝带也被扯了下来,然后将书页散开哗哗地抖落着检查其中是否有夹带。
西村:真麻烦呀,干这事。
在书页的边角,零散地画着漫画,写有一些文字——
“坚持!信任。达雄”
西村(一边把书放回旅行包):这个达雄,就是你吧。别净搞这些无聊的东西。
达雄:对不起(不由自主地道歉)。
丰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西村(见丰子哭了,似乎觉得怪麻烦的):怎么啦,没什么事嘛。只不过是初犯,这样的人多得很呢。这事,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还很年轻嘛。
丰子:我儿子什么也没干。
西村:真该谢谢当妈的呀。

38.彻平公寓楼一室(第八天·星期二)
3名便衣警察(松下、香川、长谷川)正在搜查。他们不停地打开壁橱、拉出抽屉查看着。他们的旁边站着管理员青木。
青木:真够呛。在此之前,我就已经觉得有些怪了。
松下等人停下了手一齐看着青木。
松下:怎么回事?
青木:呃,不,只是无意中的……
松下:无意中?
青木(感到压力):不是,他好像也、没在公司上班……
放在桌子上的履历书。

39.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用隔板隔开的空间。响起了穿拖鞋走路和沉重的铁门开关的声音。
拘留所的狱警西村带着彻平进入室内。
坐在椅子上的丰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丰子:一直什么消息都没有,担心得不得了。好不容易他们才告诉我,如果想看看你,可以办理会面。和你见面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吧。你到底干什么事了?
彻平:我什么也没干。
丰子:真的?
彻平: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啊。
丰子:就是你,让人有点儿信不过。
彻平:别说这种话呀。
西村在填写会见记录。
丰子的旁边坐着达雄,脸上现出担心的表情。
彻平用“干吗告诉我老妈”的眼神看着达雄。
达雄以口形语言向彻平表示是“偶然碰上的”。

40.欠缺

41.“G派克”公司·休息室
小仓繁(30岁)和达雄坐在椅子上。丰子坐在他们的侧面,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
小仓:怎么会这样啊。是要面试的那天吗?哎,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呀?
丰子:不不,这您说哪儿去了。还是您为我那个无所事事的儿子介绍了一家公司。
小仓:噢、对不起,我也没什么其他意思。
达雄:哦、前辈,知道辩护律师是谁吗?
小仓:我可以问一下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丰子:那就拜托啦。实在不该为我儿子的事来打搅麻烦您。

42.高层楼房

43.东京国际综合法律事务所·前厅
时髦而充满高级感的前厅。
女秘书走出电梯。

44.东京国际综合法律事务所·会客间
律师田村精一郎(50岁)态度亲切和蔼地与丰子和达雄谈话。
丰子和达雄同眼下所处的豪华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田村:律师呢,各有擅长的领域。比如我,就是专门搞民事案件的。刑事案件的辩护我基本上没有做过。
丰子和达雄没太明白田村讲这番话的用意。
田村:呐,简单说吧,人与人发生了纠纷就是民事案件,比如离婚啦、损害赔偿啦、遗产继承等等。刑事案件呢,是国家对犯了罪的人进行问罪的案件,所以要有警察介入。律师则为受刑事审判的被告人进行辩护。你看电视上的那些律师,好像都是为杀人犯辩护的。说实在的,不单是杀人事件,刑事案件中没有得到辩护的人可有不少哇。
丰子:哦,那个,就是说,给我儿子做辩护,是有些太勉强了吧。
田村:嗯……十分遗憾,的确是这样的。
丰子顿时有些泄气,但马上又打起精神。
丰子:该怎么做,能请您帮我们找一位律师吗?因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陷入沉思的田村。
秘书着急地招呼着:“先生”。
田村:实在对不起。我的时间有点儿来不及了。
田村站起身,和秘书一起朝门口走去。
只留下了丰子和达雄。

45.沿河岸的杂居楼·全景(第十天·星期四)
墙壁上挂着“鸫鸟法律事务所”的招牌。

46.鸫鸟法律事务所·办公室
在半透明的大门边,立着一块陈旧的“鸫鸟法律事务所”的牌子,以及6名所属律师的名札。
稍显陈旧的室内装饰。房间用一些隔板和书柜隔开。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首都高速公路。从公路的高架桥下流过的河水,在春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丰子和达雄坐在会见空间的桌旁。
与有些惴惴不安的达雄相比,丰子看上去则显得比较坦然。
达雄:他行吗?
丰子:可是,这位律师,还给原法官的杀人事件做过辩护呢。
达雄:但这次是痴汉案。
丰子:我对这位律师很放心。
在会客空间的后面,好几张办公桌头对头地拼在一起。
其中,有的办公桌收拾得干净整齐,也有东西杂乱无章堆放、如同垃圾场般的办公桌。不同的个性共处一堂。
在一切摆放得井井有条的办公桌前,手持电话听筒、语气平静地讲话的,是荒井正义(50岁)律师。
荒井:嗯,嗯,刚通过话,好像是什么人要接见。嗯,是的,是的。那么,那边是怎么打算的?噢、噢,我看不会来了。报上说,他在超豪华事务所的私室里放着睡袋,每天都是彻夜不眠的。哎呀哎呀,太厉害了。啊?我这儿一切照旧。父亲遗留的工作也得做,很琐碎。一点儿空闲时间也没有哇。
荒川边打电话边留意着其他的律师。
这些人中,有听着电话的同时,在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子上铺开记录纸的老律师,有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找寻什么的老手女律师杉村重子(60岁),也有面向电脑,以有力的指法猛敲键盘的年轻律师。
其他几人,有的桌上凌乱不堪,有的在整理了一半的桌前仔细阅读文件资料。
一位女士一边看材料一边去拿左手边的三明治,由于眼睛一直盯着材料上的文字,所以几次抓空了。
她是新手律师须藤莉子(28岁)。

47.东京国际综合法律事务所·田村的房间。
田村与荒井在通电话。
从窗口可以俯瞰下面的街道。
田村: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呢。还记得咱们的刑事辩护教官所说的话吗?他说,既然是辩护律师,那就去做刑事案件。做民事案件的算不上辩护律师,只是代理人。最近,我老是想起这些话。怎么回事呀?可能我也该做一回辩护律师了。
在被大量文件、材料包围着的沙发上,放着枕头和毛巾被。

第三卷

48.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彻平被警官带着走向会见室。
到了会见室门前的彻平,突然间显露出惊奇的表情。
在警官“进去”的催促声中,彻平进入了会见室。
透明的隔板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
须藤:我是辩护律师须藤。受你母亲的委托,我将为你进行辩护。你的主任辩护律师姓荒川。今天我是专门来和你见见面的。
须藤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名片和荒川的名片竖在了透明隔板上。
须藤:在调查阶段,可能得多次约你谈话。你能把事实经过详细地告诉我吗?
彻平(似乎有些生气):呃,在此之前,为什么我非得待在这里不可?为什么我讲的话根本就没有人听,只是一个劲儿地告诉我,只要承认,马上就可以出去。为什么必须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须藤:……真的没有做吗?
彻平:……你和刑警是一伙的吗?
须藤:你的意见我会仔细聆听的。请讲一下当天的情形。

49.鸫鸟法律事务所·办公室(当天晚上)
须藤带着疲惫的神情回到事务所。
可以听到首都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声。
在外间的办公桌前,荒井正在阅读上诉宗旨书。
须藤站在他办公桌的对面。
荒井:怎么样了?
须藤:说实在的,我讨厌痴汉。
荒井(笑了):那当然,那当然,只有罪犯才会喜欢。那么,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有痴汉行为?
须藤:不知道。他本人是否认的。可是,我做不了。
荒井:什么?
须藤:辩护。由国家选定的自首案件我只做过很少一点儿,而否认案件的经验根本没有。因此,我认为,我目前的工作应该是帮助犯罪事件的受害者。
荒井:正因为否认案件十分稀少,所以你来做它不好吗?
须藤:可是,让我当痴汉犯人的辩护人……
荒井:他本人一直说没有做,是吧。
须藤:虽然是这样,但因为没有证据,再怎么说,恐怕也难以脱身。先生是男人,也许不太了解这类痴汉案,如果遭受过痴汉行为的侵害大概就明白了。我看这个人挺怪的。
荒川:你作为一个辩护律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因为人怪就将其归为犯人,这是不能容忍的。怀疑是给予被告人的权利,也是刑事审判的铁律。
须藤:您想过作为一名女性,要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出手去抓住犯人吗?既恐惧又羞耻,到审判时,还不得不出庭作证。总的来说,假如痴汉很多被判无罪,那他们还会去做。这样一来,受害者好不容易才让法官倾听了自己的怨恨和不满,结果却……
荒川:好啦。应该说,恰恰是痴汉的冤罪事件,十分清晰地反映出了日本刑事审判中的问题点。
须藤:是不是冤罪还不清楚。
荒川(定定地看着须藤):假如你能确定你的委托人就是犯人,那你什么时候不干都可以。所以,请你继续做下去。
须藤:……

50.岸川警察署·第三调查室(第十一天·星期五)
彻平在接受调查讯问。
山田:说什么上衣被夹住了,怎么谁也没提到过呀。你别想找借口推脱!
猛地一拍桌子。
山田:从一开始你就盯上了这个女学生,是吧!
彻平:不是。是上车之后,才偶然觉得前面似乎有个女孩。
山田:你看,这不是很清楚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那是个女的嘛。
彻平:不知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真正搞明白的,是在岸川站下了车,被她说我怎么她了的时候。
山田:少给我胡说八道!按你刚才说过的,你不该不知道。真相就是,你在月台上已搜寻好了目标,因为一上车你就贴在她的身后。
彻平:是车站工作人员推着我的后背我才上去的。
山田:既然前边有个女的,你把身体挪开一点儿不就行了嘛。
彻平:哪有这样的空隙呀。
这时,年岁略高、显得气质优雅的刑警和田精二(55岁),仿佛是在算计好的时间开了腔。
和田:好啦好啦山田君,也许确实是没有空隙。(缓步踱到彻平背后,双手放到他的肩上)不过呢,山田刑事不是冲你喊叫的。他恨的是罪行,并不是恨人,对事不对人嘛。无论是谁,都有走火入魔的时候。
彻平:走火入魔什么的,我就是没有做么。
和田:行了行了,你也冷静下来再想想,是不是偶然之间右手碰到了她的屁股。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呢。这算不上痴汉,怎么样?
彻平:不对,我偶然碰到的,是在我右边的女性。那也是因为我拽上衣引起的。我没有碰前边的人。
和田:哎呀,我们呢,也是不愿意看到像你这么有前途的年轻人的人生被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即使是痴汉行为也要被判拘役的。所以,如果只是偶然碰了碰,就该向副检事这么说明白嘛。
彻平:偶然的碰碰也没有,因为我的右手在拽上衣呢。
和田:那左手呢?
彻平:拿着提包呢。不是一直这么说的吗?
和田:你能不能再好好给我们回忆一下。
彻平(烦了)。
和田(并未生气)。
***
山田念调查记录给彻平听。
山田:之后,在即将发车时上了快速电车,位于女中学生身后。由于车站工作人员从后面用力推,使我在与女中学生的后背紧密接触的状况下上的车……
彻平非常疲惫的样子呆呆地听着调查记录。
在彻平的背后站着和田,他已从刚才的样子完全变成了一副狰狞的面孔。

51.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来与委托人见面的荒川在同彻平对话。
荒川:如果你认为调查记录没有正确记录你说的内容,那么,请你绝对不要在上面签字署名。
彻平:啊?可我已经签了……
荒川:噢。已经签了就没有办法了,下次调查的时候请要求订正。自此之后,可不能马马虎虎就署了名,它会成为审判时对你不利的证据。(斩钉截铁地)调查记录,就是调查官的作文。
陷入不安之中的彻平。
荒川:你要回答他们讯问的问题,而完成的调查书,就成为第一人称的、正式的话语。这不是简单的文体的问题,它会使色彩发生变化。调查书可以做成有罪的证据,比如,偶然也会发生手碰到别人臀部的情况。但他们这样说时,若是你回答:是的,那么很可能被写成:我偶然用手去摸了她的臀部。诸如此类像自白一样的文字,你一定坚持要求订正。因而,你必须每天记录下接受调查的情况。(让彻平看嫌疑人的笔记本)你看,都记在上面。所以,你要尽可能回忆出事发当日的情况,任何事情都请记下来。像事件发生时,车内乘客的位置等,也要用图画出来。
显得有些困惑的彻平。
荒川:怎么样,能坚持下去吗?
彻平:那个……他们问过我,就没有偶然碰上的情形吗?我否认了。
荒川:如果否认,会长时间拘留迫使你自己承认的,这种情况被称为人质司法。你可不能屈服于这种卑劣的方法。你要坚持再坚持,还有不予起诉的可能性。一旦审判时被判无罪,那么,按拘留的日数,你可以获得每天一万日元以上的赔偿。你就把它当做打工的收入也行。
彻平:他们说,有罪的确认率是99.9%。是真的吗?
荒川:呃……这是把认了罪的也包括在内的数字。如果仅按否认事件计算的话,无罪率还是蛮高的。
彻平:大概有多少?
荒川:……大约是百分之三吧,一百件有三件判无罪。
彻平顿时显得十分失望。

52.岸川站·办公室(第十二天·星期六)
须藤在向车站工作人员平山敬三(48岁)了解情况。
须藤:有没有一位职员模样的女性来说她目击了事件?
平山看上去老实而胆小。
平山:我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警察了。
须藤:您都说什么了?
平山:警察说,关于事件的情况不要和其他人讲,一定要注意。对不起,我正在执勤。
平山逃跑似地出了办公室。
须藤沮丧地站在那里。

53.检察厅·副检事室(第十四天·星期一)
荒川与坐在沙发上的副检事宫本在会客空间谈话。
荒川:是个非常认真的年轻人。
宫本微微一笑。
荒川:他的母亲到东京来了。我认为,放他出来,让他在家接受调查不会有任何问题。
宫本:受害者和嫌疑人的供述是完全对立的,如果不十分慎重地进行调查取证是不行的。
荒川:所以,他本人再三提出的那位目击者,希望能认真彻底地寻找。
宫本:……
荒川:本来,这事应该由搜查机关妥善地处理好。你们准备仅凭受害人的供述就起诉他吗?

53A.岸川警察署·拘留室
同室的人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消磨时间,只有彻平独自蹲在墙角。

54.岸川警察署·厕所
并排站着小便的山田刑事和香川刑事。
香川:那件痴汉案,是不起诉了吧?
山田:这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得由副检事决定。
香川:你说,他真的痴汉了?
山田:如果你觉得他是无辜的,那心里就总也不踏实。

55.省略

56.拘留所·会见室(第十八天·星期五)
须藤在与彻平会面。
彻平:昨天,相隔10天又做了一次副检事的调查。
须藤:都问你什么了?
彻平:和以前一样,就是当时拥挤的状况和在车厢里站立的位置等。
彻平:或许是最后的确认吧。因为既无物证又无口供,所以不应该只凭受害者的供述就进行起诉。
彻平(发呆):……
须藤:问你个问题行吗?
彻平:什么?
须藤:为什么你要拼命地拽你的上衣?有这个必要吗?车到岸川站门自然就会打开了。
彻平(张口结舌):呃……

57.检察厅·副检事室(第二十一天·星期一)
宫本生在办公桌前,背后是巨大的玻璃窗。彻平与他隔桌相向而坐。
宫本:今天是最后一次和你谈话了。
彻平因期待能不予起诉而心中狂跳。
宫本:你在车上绝对没有痴汉行为,是这样吗?
彻平:是的。
宫本:那就是说,受害者是编造谎言啦?
彻平略略沉思,似乎努力从已经有些淡薄的记忆中,回忆起那位女中学生的面容,然后说道——
彻平:呃……这个,我也不清楚。
宫本:你一直在拉扯被车门夹住的上衣,是这样吧?
彻平:是的。
宫本:为什么非要拽它?无论怎样,到了岸川站车门都会打开。
彻平:嗯……
宫本:决定起诉你!
一瞬间,彻平几乎无法理解他说了什么。
宫本:要起诉你,起诉!
彻平受到的冲击,如同脑后被人猛击了一锤。
宫本:一个15岁的女中学生,鼓起最大的勇气抓住了你。就因为受到你的骚扰,她如今已经不敢再乘电车了。
彻平根本没有听进去他都说了些什么。
宫本:你的那位辩护律师,倒是干劲十足。她说,难道没有证据就起诉吗?但是,受害人的供述和你的供述,其分量是有天壤之别的。这些只能以后让法庭去判断了。不过,审判是要花费很长时间的。如果你愿意承认,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受理。
沉默不语的彻平。
宫本:一旦进入审判程序,就不会有无罪的判决。你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58.岸川警察署·会见室(第二十二天·星期二)
彻平难抑怒火,朝对面的达雄大声吼叫。
彻平:要是听了当班律师的话,事情就不会搞成这么一团糟。我的脑袋好像已经进水啦。可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呀!
拘留所狱警:金子!停止会见!
彻平(仿佛根本没听见):已经被关在这里3个星期了,即使审判也要被判有罪,简直太荒唐啦!
西村冲了过来。
西村:停止!
彻平:别跟我那么较劲。
西村:金子!
彻平:真正干了那事的家伙们,都痛痛快快地承认下来,还照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彻平被拘留所的狱警们押出了会见室。
彻平:放手!放开我呀、我什么也没干!
达雄只能听着朋友悲痛欲绝的喊叫声。

59.彻平居住的公寓楼·一室
丰子很担小地瞧着面朝电脑的达雄。
在电脑的检索画面中,有关色情类的条目里混杂着一些“痴汉冤罪”的文字。
点击这些文字,电脑画面打开,出现了“我不是痴汉!”的文字。

60.终点站·街头(六月)
站在旧客货两用车厢顶上的佐田满(44岁),手持扩音喇叭在诉说他的“痴汉冤案”。车体上挂着写有“痴汉冤案/我是无实之罪”的条幅。在这节车厢的四周,有多名他的支持者向行人散发着传单。
佐田:我被错误地当做痴汉,警察把我关押了5个月,并将我送上法庭接受审判。幸而一审判我无罪,获得了胜利。但是检察院方面却提起抗诉。目前我正在高等法院进行斗争。
距此稍远处,丰子和达雄抬头望着佐田。

61.车站前的吃茶店
吃茶店的一角,坐着丰子、达雄和佐田。
佐田:还是立即寻找目击者为好。痴汉案件单凭受害者的证词就可以定罪。而对于我们这一方的要求,就是要有未做此事的证明。这远比找人做有痴汉行为的证明要难得多。第三者的证明极其重要。在实际的判例中,也确有因找到了目击者而被定为无罪的人。
丰子:可是,这该怎么做呢?
佐田:我会帮助你们的。明天就赶紧开始吧。有可能的话,同辩护律师联手来做这件事更好些。因为没准还会和车站工作人员发生纠纷。
丰子:这种事,求辩护律师也来做,可行吗?
佐田:你不能这也担心那也害怕。如果我们自己不提,辩护律师是不会主动来做这些事的。他们手里都有几十件案子呢。倘若当事人没有拼命也要干到底的态度,谁还会不辞辛劳地为你提供帮助呢。

62.岸川站·检票口
早晨七时。
佐田:你拿着这个。
达雄有些不解地看着佐田递给他的、写有“寻找目击者”的小传单。
丰子瞟了达雄一眼,自己痛快地接过了传单。
十分熟练地开始向行人散发小传单的佐田。
佐田:哎——5月10日早上8点,有位女士曾去车站办公室说,这个人不是痴汉。我们正在寻找这位女士。
达雄也下了决心,开始分发传单。这时他听到须藤“早上好”的寒喧声。
须藤: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就请打个招呼。
达雄:好的。
须藤站在柱子后面,瞧着分发传单的达雄,脸上现出了“此事不是和他没任何关系吗”的表情。
佐田:对此有线索的人,请您帮帮我们,感谢您的协力相助。
丰子:请各位帮助。
佐田:哎,大妈、大妈,您别往站里面走。
丰子:噢。
佐田:请多多帮助,请多多帮助。我们正在寻找10日早上8点,到岸川站办公室说“这位不是痴汉”的女士。有线索的人,请多多帮助啦。

63.鸫鸟法律事务所·外·桥上
荒川一副为难的表情,正同滨田对话。
滨田:对不起,听说您已经接手那件痴汉案件的辩护工作……
荒川:能不能给我点儿帮助呀,我和须藤君手头都有一大堆的案子。您对此类案件是有丰富经验的。
滨田:说什么帮助呀。案子倒是确实办过几件,不过……
荒川:看了我最近代理的那个人的判决书,是相当严厉的事实认定。糟糕透了。可能是它对我产生了影响吧。
滨田:呃,影响是会有一点儿的。刑事辩护嘛,不时的会……
荒川:是吗。那样可不行。我们面对的,是国家权力呀,如果这样一件一件地垮掉,那么刑事辩护就没法做了。法官对于判处嫌疑人无罪的恐惧,并非始于今日啊。
滨田一声不吭地看着荒川。
荒川:这次的案子,当班的律师有很大的责任。尽管当事人已进行了否认,却还是推荐他调解妥协,因此给嫌疑人带来了困惑,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滨田不由得注视着荒川的脸。

64.岸川警察署·会见室
须藤把手中的材料在彻平面前展开。
这是彻平房间里被押收物品的照片。
数张DVD光盘中夹杂有色情影片。
须藤:这个,是你的?
彻平:……嗯。
须藤:这是怎么回事?
彻平:怎么回事……难道它就是我痴汉的证据吗?
须藤:它会使法官的印象变坏。
彻平:你的印象也同样吧。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男人都是犯人。
须藤:正是如此,所有的男人都有这种动机。而且,由于你就站在最贴近受害人的地方,又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彻平:……于是,自己都做了什么就得由律师说了算?

第四卷

65.地方法院·外(七月)
哪里的扩音喇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控诉审判违法的声音。
“法院就是恶魔的巢穴,一丁点儿的人权意识都没有”“怀疑是被告人的权利”……

65A.地方法院·大门内
有关工作人员正在检查前来法院人员所持的物品。

66.地方法院·417号法庭(第一次公审)
丰子和达雄由须藤带领着进入法庭。
坐在左边桌旁的荒川和他们打招呼。
荒川:妈妈请坐到中间的位置。
丰子和达雄在定员20人的旁听席长椅上就座。
给人感觉十分稳健的检察官新崎孝三(40岁),手中拿着一个包,边说“早晨好”边在右侧的桌旁坐下。
后面坐着三名司法修习生。
书记官近藤庄太郎注意到了达雄。
近藤:哎,帽子。帽子摘下来。
达雄:噢。
达雄摘下了毛线帽。
佐田进来了。
佐田轻轻与达雄和丰子寒喧。
右边朝向法官席的门开启,戴着手铐、系着腰绳的彻平,被两名警官押解着进入法庭。
彻平的样子使丰子颇受冲击,但她与彻平的目光相遇时,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彻平朝微笑的母亲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法官从法庭里面的门进入法庭时,在一角的女性庭吏高声宣布“起立”。
字幕:第一次庭审。
法官大森向人们点头致意后,在最高的座位上坐下。
大森:现在开庭。被告人到前边来。
彻平:是。
己被去掉了手铐和腰绳的彻平站上了证言台。
大森:姓名。
彻平:金子彻平。

67.地方法院·一楼的受理处
北尾哲(30岁)接受过检查之后向受理处走去。
北尾向在看当日预定公审表的板谷打招呼。

68.地方法院·417号法庭
新崎:……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做出了明显使人感到羞耻及不安的动作。罪名及适用惩罚条款为:违反防止在公共场所使用明显令人难堪的暴力性不良行为条款之第八条第一项第二款,以及第五条第一项。
大森:被告人有权保持沉默,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予回答。你在这里进行的陈述,将全部作为证据,这点请你注意。
直视着法官的彻平。
北尾和板谷进入法庭,坐在了前排的边上。
丰子和达雄感到有些奇怪地朝他们望去。
大森:公诉事实,也就是刚才检察官朗读的起诉书中,存在与事实不符的情况吗?
彻平(将嘴靠近麦克风):存在。我没有在电车上做出痴汉行为。
大森:不用离麦克风那么近。
彻平:是。
大森:你与那名声称受到侵害的女中学生同乘一辆电车,这点没错吗?
彻平:没错。但是,我没有摸过她。
大森:辩护人昀意见呢?
荒川站了起来。
荒川:我和被告人意见相同。被告人并没有所谓的痴汉行为,只不过的确是与申诉受到侵害的女中学生同乘一辆电车。
大森:请被告人返回座位。
彻平:是。(返回)
大森:下面,进入证据调查。请检察官首先进行案件陈述。
新崎站起身,将调查书交给近藤书记官。

69.武藏台站·月台(检察官的陈述影像)
彻平冲向即将发车的满员电车。
然而,由于人太多,怎么也无法挤进车厢。
车站工作人员过来推彻平的后背。
新崎的声音:一,被告人于平成17年5月10日上午7时30分左右,在城北快速电气铁道线的武藏台站,准备乘坐即将发车的快速电车时,由于乘客太多,是由车站工作人员从背后推着帮助他乘上车的。
彻平的供述中说到的左边的胖男人和右边的女人都没有出现在画面中。

70.满员电车·内(检察官的陈述影像)
继续新崎的案情陈述影像。
新崎的声音:二,电车发车后不久,注意到站在身前、当时15岁的受害者的臀部接触到自己的下腹部。于是在车经过了野袋站后,用右手掀起受害者的裙子,并进一步将右手伸入受害者的裙内,反复抚摸受害者右边的臀部。以上,是公诉事实记载的犯罪行为。受害者,在通学途中的车辆内,以往曾数次遭到此类痴汉行为的侵害,为此她曾向铁路警方控诉当时的受害事实。得知,在遭到侵害时,若未能将犯罪中的犯人的手抓住,便无法得到确定的证据,也就无法抓捕犯人。故而,这次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犯人的手。于是,她勇敢地抓住犯人右手的同时,还向右后方回过头去确认了其袖口。但此时,被告人的手在瞬间往后一抽,挣脱了她的掌握。尽管如此,受害人还是确认了站在她身后的被告人上衣的袖口,也确认了那就是被告人的右手。

71.岸川站·月台(检察官的陈述影像)
新崎的声音:三,电车到达岸川站时,受害人追上已先行下车的被告人,抓住了他右边的袖口。在被告人企图进行反抗时,得到了其他乘客的帮助,终于将被告人作为现行犯捉拿归案。
俊子抓住了彻平的衣袖。
俊子:刚才,你痴汉了吧。
彻平:我?
名叫月田的乘客凑了过来。
月田:你刚才摸她了,对吧。
彻平:我没有哇。
月田:不,你摸了摸了摸了!
车站工作人员跑来。

72.地方法院·417号法庭
坐在被告席上望着法官的彻平。
大森法官一边看手头的材料一边说——
大森:据此进行整理后认为,不同意甲1号到甲6号证据,同意将犯罪行为日、时、地点、场所的特定条件作为甲7号证据,犯罪行为发生时的电车满员率为甲8号证据。部分不同意甲10号至甲16号证据。甲17号证据全部不同意。其他的予以保留。
荒川:是。
大森:下一次,对警官山田好二进行证人问询,可以吗?
荒川:当然可以。
大森:日程嘛,定在8月1日下午怎么样?
荒川(扫视笔记本):不太、方便。
大森:那么,4号的上午或下午可以吗?
荒川:也不方便,因为我上午和下午都有案子。
近藤书记官把日程表递给大森。
大森(看日程表):8号上午怎么样?
荒川(看了看须藤进行确认):好,没有问题。
大森(看着新崎):……
新崎:可以。
***
丰子目送彻平被戴上手铐、系上腰绳带出法庭。
在即将走出法庭的那一刻,彻平向丰子和达雄这边回过头来。
法庭的门刚一关闭,佐田便对达雄说——
佐田:怎么,你就不能多带几个朋友或认识的人来吗?这么稀稀拉拉几个人,是要输官司的呀。必须让旁听席坐满支持者,这样法官才会重视的。

73.鸫鸟法律事务所·电梯间
滨田准备离开事务所。这时,须藤走出了电梯。
须藤:哟,你好。今天怎么,有事?
滨田:啊、是有点儿事,和衫村先生。
须藤:噢,就是那件医疗过失的案子吧?
滨田:嗯。你那边怎么样,法官是大森吗?
须藤:是。
滨田:名声不错呢。
须藤:是吗?可是在媒体的口中他却是最坏的。
滨田:你是指“无罪病”?就是说,如果判嫌疑人无罪似乎就是最坏的。假如这是病,真希望它能传染给其他的法官呀。其他情况呢?
须藤:哦,事件刚发生时,被告人的所有辩解都没有写进调查书里。而在受害者的调查书中,也没有被告人关于女性目击者去了车站办公室啦、一直在拽被夹住的上衣等为自己辩解的内容。
滨田:理所当然应该有的内容都没有出现在调查书里?这是在掩盖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呀。
须藤:就是。
滨田:别就是啦,如此一来,只要起诉,绝对会判有罪的。这是检察官的工作嘛。

74.地方法院·417号法庭(第二次公审·八月)
字幕:第二次公审。
丰子、达雄、小仓、土屋阳子(26岁)、板谷和北尾,以及佐田的支持者们纷纷进入法庭。
新崎检事和司法修习生们吃惊地看着这一情景。
一会儿的工夫,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坐在阳子旁边的北尾,一个劲儿眨着眼睛瞧阳子。
佐田向小仓等人讲解“现在就把手机关掉”之类的注意事项。
近藤书记官面露“我真服了”的表情。
近藤:哎——那个,不能站着听庭审,所以,没有座位站着的人请退出法庭。
没有座位站在后面的大约有五六个人。
佐田站了起来。
佐田:不能让法官看看这种情况吗?等法官一到,他们马上就会出去的。
近藤:呃——咳,那好吧。
戴手铐、系腰绳的彻平进了法庭。
满员的旁听席让他感到了一股力量。当他发现阳子也在场时更是吃了一惊。
女性庭吏:起立。
法官进入法庭,微微点头示意。
后面站着的人离开了法庭。
***
刑警山田坐在证言席上。
新崎:请向证人出示甲17号证据——照相摄影再现报告书。
新崎让证言席上的山田看报告书。
在这份报告书上,附有案发当日,彻平穿西装站立的正、后姿照片。以及他站在人体模型后面,两手相交置于身前的照片。
新崎:这份照相摄影再现报告书,是把对证人的实地调查的经过和结果,原封不动地、正确无误地进行了记录吗?
山田:是的。
新崎:进行实地调查时,有没有诱导被告人,或者违背被告人的意愿,强行再现的情况?
山田:没有。
新崎:制作这份报告书时,应该不存在强制性地迫使被告人按照你们的要求做出动作的情况吧。
山田:不存在。
新崎:就这些。
大森:好。下面,请辩护人进行反问询。
须藤站了起来。
须藤:辩护人有问题提出。
近藤:哎,麦克麦克、请用麦克,不能录音。
须藤(把麦克风挪近自己):刚才出示的照像摄影再现调查报告书中使用的人形模特,身高是多少公分?
山田:我想,是165公分。
须藤:那么,那位女性受害者的身高是多少公分,您知道吗?
山田:……忘了。
须藤:在拍摄这些照片时,已经知道受害者的身高了吧?
山田:大概吧。
须藤:大概,是什么意思?
山田:大概知道了。
须藤:受害者的身高是155公分,与人形模特的身高相差了10公分。本件犯罪行为,在调查被告是否有可能犯罪方面,被告人与受害者之间的身高差,难道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实吗?
山田:这个照片,只是为了再现站立位置拍摄的,所以未将身高差考虑在内。
须藤:被告人说,当时他左手拿着提包,右手一直拉着上衣的衣襟。但为什么再现拍摄时,没有让被告人手持提包呢?
山田: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确认站立位置,与手提包无关。至于被告人右手没有拉上衣,而是放在前面,这样做并非根据我的指示。
须藤坐下,荒川站了起来。
荒川:现在辩护人荒川进行问询。你在案发当日调查过被告人吗?
山田:是的。
荒川:你是否对被告人说过,如果承认有痴汉行为,马上可以出去,就和违反交通规则一样,一般的做法只是交点儿罚款后释放。
山田:没有说过。
荒川:你在对被告人调查前,向受害者询问过受害内容了吗?
山田:是的,大体的内容都知道了。
荒川:受害者说是怎样的受害状况呢?
山田:她说,有人从后面把手伸入裙内,在内裤上抚摸右边的臀部。
荒川:没有考虑提取受害的客观证据予以保存吗?
山田:……
荒川:比如,提取被告手上的附着物,与受害者内裤

 4 ) 但他有一群愿意毫无条件相信自己无罪的老妈、老友和律师

与其说是电影不如说像法制纪实片,
既没有英雄式的主角和结局,也没有帅气的配角。
大家或中二,或市侩,或自私,每个细节都那么真实。

法官提醒金子麦克不用那么贴近嘴说的时候,
他说知道了,但是回答下一句的时候又不自觉地贴上去了。
可能是金子在没人愿意听他说话的地方关了太久,他是有多么想把这句“我是冤枉的”传达出去。

包括后来从朋友嘴里听到,母亲和他集合了律师,在地铁口里发传单找证人的时候,又气又恼地觉得丢人。
金子一边在意着此事公布于众,一边拒绝私下和解,誓死捍卫清白。

亮明了金子的身份,又不得不让我们假设:
如果主角不是连重要面试都忘了带简历,却揣着那么大耳机上车的无业游民;
如果他现实中有比较紧急的事情或工作,不知道还会不会像这样顽强地为自己的正义主张。

年轻的法官在大谈这场审判的责任在于如何保卫那些被冤枉了的被告人时,
模糊镜头里小日向文世只是拍拍文件,起身走了。
相对年纪大点的法官,说不定年轻时也是一腔热血。只是被岁月磨平了而已。
对于法官而言,为犯人争取无罪,除了取悦被害人以外,没有任何实际用处。吃力不讨好,风险太大。

从女学生的口供里,她或许也不能确定是金子摸的,但现在既然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
事到如今要是判了他无罪,心理不平衡的同时,又害怕自己惹上陷害他人的罪名。

影片的尾声结束在了金子上诉进行时,主角被抓的时候错过了可以为他作证的唯一证人,没能争取修改笔录,错过了愿意为他争取无罪的法官,一切都往不利的方向一边倒。

——法官的判决只是针对被集合起来的证据的进行判决,而不是真相的判决。
——真正能审判的人只有自己,因为在这里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想到《龙樱》里面的学生也有被警方冤枉的情节,阿部宽怒斥说与其和那帮搞不清状况的条子们唠唠叨叨地扯真相怎么怎么样,还不如承认了争取快点放出来干正经事儿。

毕竟谁也没有看见那只缩回去的咸猪手到底去了哪里,正义到底去了哪里。
但金子有一群愿意毫无条件相信自己无罪的母亲、好友和律师。
区别只是他们没有穿着法官服,能够为自己审判而已。

 5 ) 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

说实话,看了最后加濑亮法庭上的独白我才完全相信他,因为在这么多场庭审,一遍遍梳理当时事件经过的过程中,不是感觉真相越来越近,反而是越来越暧昧不清,虽然加濑亮演的真是个老实人,但是真的没有什么铁证证明不是他做的!
哎?可是为啥要有铁证证明不是他做的?这不就是假定了他就是痴汉吗?还是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思想。如果警察法官都以偏见的眼光来看他,那他要洗清冤情就太难了。
讽刺,这时候的弱势者转为被怀疑猥亵的人了,在这种情况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最后的自白真的很感人,没做就是没做,不会因为外界压力而妥协,还是要相信,正义是存在的,正义之裁在于自己的心中。

 6 ) 现实就是这样的,遭遇冤枉翻案比登天难!

现在网络资源很少了,在B盘找到一个,然后先看了CD1,结果不曾想就是CD2的内容,看完后真的不想再看CD1的内容了,完全能够猜到前面的内容。

被刑拘后,在侦查人员的诱导、利诱的讯问方式下很少有人能够按照有利于自己的陈述,就算你做了如实陈述在笔录里依然会出现那种与你陈述不太一致的地方,当你指出并且要求修改时候,很大程度上会被拒绝。

有罪推定的信念已经在侦查人员、审判人员心中坚定不移地耸立。

辩护律师竭尽所能地辩护,在以审判为中心的日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女辩护人发表最后意见的时候,居坐中央的人已经睡得沉沉,这样的法官或者说这样的制度下如何能在刑事案件中做到排除一切合理怀疑呢?当事人真的要自证无罪才能够真的做到无罪?

剧中被告人家属已经找到了关键证人,但是被法官轻描淡写的一句审判词盖过了,10分钟之前的事不能证明10分钟后的事,不能排除两件事并存的合理性?这里已经有了疑点,是不是应该就此疑点让公诉机关予以证实呢?

当法官最后宣读判决书的场景是多么的熟悉,在身边经常能够看到,几十页上百页的判决书写的洋洋洒洒、冠冕堂皇,而对于疑点或者有利于被告的证据或者辩护意见,一句不予采纳就可以盖过。

全案审理走流程,与如今的TC是多么的雷同,申请的侦查实验、申请侦查人员出庭接受询问时的拒绝,只需要我认为没有必要,然后法官就予以附和,拒绝申请。

 短评

震撼。法院是个混蛋地方。而坚定自己无罪才是正经事。

3分钟前
  • 米姐起飞
  • 力荐

寒意彻骨,绝望蚀心。宁纵十犯,不冤一人,无罪推定本该是司法正义的最高准则,却在整个公检法体系与审判程序的各方博弈中沦为“奇谈”。有罪率99.9%不是审判结果而是前提,如果被“冤假错”的是你自己,你还相信法律的公正性吗?导演以冷峻笔调细细铺陈,还原整个案件和庭审细节,精彩抓人。

8分钟前
  • 匡轶歌
  • 力荐

电影这么认真的在说现实问题,我真得觉得很感动

9分钟前
  • 力荐

不怕疼痛,也一定去追求那小小又大大的真理。法庭并不是判定真相的地方,只是判决有罪或无罪的地方。唯一可以辨别是非的是我们自己!超越法庭和判决。宁愿让十犯逍遥,也不让一人含冤。

10分钟前
  • 次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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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太挤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摸的……

11分钟前
  • 哪哪哪
  • 力荐

从拘留到审判整个司法过程描写的很详细,99.9%的有罪率,太过分了,宁可冤枉十个,也不可放过一个, 如果是我被那个女高中生抓住的话,我一定直接就认了,不会被拘留那么久,不会被人发现,无罪释放多好啊。。。交交罚金了事,我不会坚持到底的,一定。。。

16分钟前
  • ruii
  • 推荐

知识产权考前培训的老师说,在中国千万别犯官司,即便你的律师很权威,但你遇到的法官基本上都不懂法律

20分钟前
  • 蒼間
  • 还行

加濑亮那小狗一样要哭出来的眼神真是萌的我心肝肺都颤抖着

23分钟前
  • = =
  • 推荐

“法庭不是寻找真相的地方,只是根据呈示的证据做出有罪的审判。”所以即使它判我有罪也不是我做的,因为“真正能审判我的只有我自己。”周防正行认为,日本法官明显偏袒检察官,忽视了被告的权益,电影用一个模棱两可的案例仔细的描述并探讨了这个问题,细节总是日本电影所长。

27分钟前
  • 花儿果果
  • 推荐

即使这样也不是我做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你是痴汉就是痴汉,说你是死于交通意外就是交通意外...

29分钟前
  • 等一个人
  • 力荐

家中藏有痴汉录像带请及时销毁。

30分钟前
  • 麦兽兽
  • 推荐

法庭戏向来很难拍好,场景单一,对白枯燥。欧美电影习惯用激烈的唇枪舌战来吸引观众。而本片导演却并没有如此,而是把十二次庭审过程全部拍了出来,不过每一场都拍得不沉闷不枯燥不乏味。加赖亮的表演也是张弛有度,非常好的诠释了一个色狼冤案的受害者。相当不错的一部电影。 ★★★★

31分钟前
  • Q。
  • 推荐

模拟电车的那段莫名就想到了“超级 变变变”。。。

34分钟前
  • 樹の海
  • 还行

真正的暴力就是给你空白的人生,沉默的暴力。加濑亮是我的菜。

36分钟前
  • 晚安小姐
  • 推荐

观影盘点期,看过留脚印~

40分钟前
  • 丁一
  • 还行

细腻而直白。请看看这么些国家,哪国是真的贯彻了无罪推定的?

45分钟前
  • 瓜。相信这个世界很变态。
  • 推荐

开头那个女高中生在法庭说话的语速之慢和声音之轻简直让我想点叉。

47分钟前
  • sadless
  • 还行

只有日本才出这样的故事 也只有日本人才能这样拍电影 难得周防君把它演绎得如此的日本化啊——琐碎而坚持 感性又不失理性光芒 可惜格局太小早已注定 很难玩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SO 拿这片子去冲奥外 绝对拿不了奖

49分钟前
  • 周鱼
  • 还行

加濑亮真适合演路人

51分钟前
  • 包子同学
  • 推荐

1. 这种片子票房可能不会太高,因为辩论部分非常多,一般人是不愿意主动进入到那个辩论逻辑中,因为很费脑子。2. 这种对法庭现实的认识,告诉民众,他们判定的不是真相,只不过是进行某种推理。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对权力机构的质疑。

56分钟前
  • Sabrina
  • 力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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